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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知远:《经济观察报》它真的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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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2-07-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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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知远:《经济观察报》它真的死了。

  记得三个月前开会时,我对应何力与刘坚嚷嚷说:这家组织正在死亡。忘记了当时开会的目的是什么,我已很少参加报社的、任何会议,只是那一次一开始我就被气氛中的官腔、不诚恳所激怒了。这家公司不过四年,即使充满臃员也不过200人,但是它讲话的口气像是它已是年营业额10亿美元、超过1000名员工的大公司了。

  老仲曾说,在很长的一段的时间里,我的个人表现像是这个报社改革可能性的风向标。在更年轻一些时,我肆无忌惮地使用过这种特权,我似乎经常当着很多员工的面让领导们觉得尴尬,因为他们无论对于组织还是报纸的理解却是不够成熟。在2001─2003年初的时间里,对于很多在这里工作的人来说的确像是个黄金时代,尽管在管理上这里充满了低级的错误、尽管我们的领导这不够强有力、也没有什么远见,但是他们宽容、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,更重要的是,愿意让很多年轻人进行尝试。那个时候,很多人也有抱怨,但他们至少相信,自己的抱怨是可以起作用的,他们可以参与到一些改变之中。它像极了1980年代中国改革的气氛,实验精神使智慧从底层产生,而所谓的决策者尽管不知道如何去推动,却也尽量不去阻碍这种新生力量。所以,很多怀念那段时光的人会说,报社就像一个幼儿园,大家都按照相对单纯规则行事,当然那个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利益,所以没什么纠葛。很多原因促成了这张报纸的迅速崛起,既有中国社会的整体环境,但我想更重要的是,在这里工作的年轻人的确比任何其他类似机构表现得更杰出。如果说报社在组织与制度上有什么特色,那么这纯粹是个笑话,但我相信,这里最高密度地聚集着中国最聪明的传媒人,他们彼此间形成了一种吸引力,他们共同营造了一种气氛,而这种气氛又对新加入者产生了吸引力。

  我对于公司一无所知,也缺乏兴趣。但到后来,我的确感觉它这个组织迅速被成功击垮了,人们忘记了正是那种实验精神使它获得了成功。所有的曾经被这种实验精神覆盖的缺陷,这时候开始爆发出来,就像当它中国的高增长率下降时,所有的社会矛盾就突显一样。噢,原来我们的组织是这样的缺乏是非观念,我相信大多数人认为,这报社是如此缺乏标准与正义感,因为好的东西得不到承认,而坏的东西也不会得到相应的惩罚。在单独与赵力谈话几次谈话中,原来这个人头脑中的基本观念是如此混淆。当然,原因不仅仅在他,在这机构,身居高位的人,似乎永远不敢于说出,我相信什么,我支持什么。一开始他们对自己不自信,这值得理解,甚至不无可爱,但现在他们则遵循着正确,或是公司规则。更要命的,几乎所有人对制度的理解都是错误的,当我们以制度的名义进行改革时,从未意识到任何制度、不管多么优秀,都是制度制定者的表率作用造就的,它提供了基本的信任度,美国的制度的实行,是因为美国的建国之父那一代人,设计了它,而且比任何一代人都更好的亲身实践了它。但我们对制度的理解却是,似乎存在着一个客观的制度,它与人无关,只要你在电脑里设计出它,把它放在那里就可以起作用,它甚至变成了一种最好的懒惰的借口──我不用再付出什么,因为我们要依靠制度。所以,像任何这种半调子改革一样,所谓的制度建设最终变成官僚主义的兴起,其中蕴涵的是充分的不负责任。

  任何组织都有对内与对外两种功能,正式后者使得组织可以不断自我更新和扩张,而前者则意味着封闭与死亡。我想在很大程度上,报社选择了前者。部门间更多的表格文件,不必要的会议变成了工作的核心,而不是如何让报纸变得更好,获得更多的社会信任度。

  这是早晨我起床时,偶然写道的。这更多依靠我的直觉与平时的交谈,我不了解公司内部的所谓秘密,因为偶然听到的一些闲谈让我大吃一惊。当然,别人告诉我,中国所有的媒体机构大多如此。或许吧,但我想强调的是,在过去几年中,正是因为我们与众不同,才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。而现在,一些人充分享受到这种与众不同给他们带来的荣耀与好处,却开始用眼前短期利益充分地败坏这种与众不同。这种人在生存上或许无可厚非,因为从来就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价值观,它比金钱、名声、银行的存款、多打几场高尔夫球更重要。但是,我希望那些在报社里的年轻人相信这些,因为他们必须依靠对这种价值观念的信念,而共同缔造一个值得生活的社会。(转自论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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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编辑:金泰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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